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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名:陳躍
出生:1922年1月
住址:福建省漳州市薌城區(qū)
部隊:第20軍133師318團6連9班
5月28日,我們一行前往漳州拜會陳躍老人。沿著小路,七折八拐,抵達(dá)位于中學(xué)旁的陳躍老人家里。聽說有人來看他,陳老一家很是高興。陳躍老人還穿了一身唐裝,像是過節(jié)。
陳躍在部隊的名字叫陳清福。1937年國難當(dāng)頭,年僅17歲的他被抓壯丁,從漳州經(jīng)龍巖至湖南,編入20軍(見備注1)133師318團6連9班,輾轉(zhuǎn)湖南、河南等地抗日。
長沙會戰(zhàn),人死了一批又一批
“長沙大會戰(zhàn),日本人準(zhǔn)備了很多馬兵。大會戰(zhàn)人死了一批又一批,沒死的,日本人就用刀再插一次。”陳躍老人激動地說。
有一次,退兵號吹響,部隊開始撤退。但前面都是百姓,沒辦法,日本馬兵追上來了,人死了非常非常多,人疊人。陳躍受過訓(xùn)練,雖然一直拼,但日本騎兵已經(jīng)到了,只好倒在死人堆里裝死,才躲過了一劫?!?/p>
打仗時,老百姓給東西吃
有一次在鳳凰山,部隊打了三天三夜。下來時,整個團的人基本都死了,只剩陳躍和連長(或營長)兩個人。陳躍的耳朵也被炮彈炸到。他當(dāng)時是機槍手,因為隊伍已經(jīng)散了,晚上從山上下來,便躲在老百姓家里。早上起來的時候,看見對面山又炸起來,他又沖上去,趴下開槍。
那天打到很晚才爬回來,住在老百姓家。老百姓給了陳躍很多東西吃,讓他吃到飽,又給他吃的帶著走。后來陳躍和連長又上山住了兩三天,可是天下起雨,他們兩個只好又下山去,雖然老百姓給了很多東西吃,但是卻不讓他們住,因為一旦被日本人發(fā)現(xiàn),會把這里幾戶人家的房子全燒了。
“因為一直下雨,沒地方去,我們決定住到老百姓家里。要睡的時候,老百姓叫我們不能睡,因為村里已經(jīng)是日本占領(lǐng)區(qū),隨時會有日本兵。老百姓拿了一塊門板,我和戰(zhàn)友一人一條毯子,一人睡一頭,在屋檐下很快就睡著了。早上起來,發(fā)現(xiàn)戰(zhàn)友被刺刀刺死了。我一直哭,想著現(xiàn)在只剩下我一個人,如何上山。然后請百姓幫忙,把戰(zhàn)友的尸體抬起來,我背到山上埋起來,然后尋找部隊。老百姓跟我說,沿著水溝一直走,大約10公里就能到國軍區(qū)。我就沿著水溝走,最后找到了部隊,接著打。”老人回憶說。
山林迷路,幸運逃生
陳躍老人說,在長沙三年,參加了多次戰(zhàn)役,最后一次死里逃生,是在一座山上,他在山林中迷了路,最后遇到部隊。
“好在部隊走這條路,讓我遇見了,是133師318團第6連第8班。我跟著部隊,又駐到江西上饒,駐了兩三年,后來到浙江金華。后來就沒怎么打仗了。再后來日本投降,大家都很高興。上面命令我們將隊伍移往浙江寧波,接收日寇遺留的軍火。”
1946年后,內(nèi)戰(zhàn)在即。陳躍因為耳朵在湖南長沙時被日本炮彈炸傷,聽不到,于是要求回家。1946年3月回到漳州,五十年代陳躍成為漳州糖廠的一名油漆工,工作至退休。現(xiàn)和老伴生活,育有四子一女,兒孫孝順。(此文原標(biāo)題為“陳躍:打了三天三夜,全團都死了”)
備注:
1、川軍20軍:1937年抗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,川軍20軍出川,先后參加徐州會戰(zhàn)、武漢會戰(zhàn)。1939年,該軍又參加南昌會戰(zhàn)、第一次長沙會戰(zhàn)和1939年冬季攻勢。1941年9月起,又參加了第二次、第三次長沙會戰(zhàn)。1943年起,參加了鄂西會戰(zhàn)、常德會戰(zhàn)、長衡會戰(zhàn)和桂柳會戰(zhàn)。1945年4至5月,參加了湘西會戰(zhàn)和桂境追擊戰(zhà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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